张艾如（Ivy Zhang）

华附国际部2020届毕业生，初中毕业于广州市第113中学，在19/20海外大学早申请阶段获美国罗德岛设计学院（ED）录取。

文字 | HFI Y12 张艾如

图 | HFI 天宇 / Er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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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国家一级退堂鼓表演艺术家”，那就也有我这样的“国家一级破罐破摔选手”。

高三上学期的某一天，经济课。打了上课铃我跟同桌才反应过来有作业，面面相觑。前桌马上伸出援手，让我们赶快抄几行字。同桌立马动笔，我却很丧地说，“哈？来不及了吧！算了，我还是被他记hw吧” ，同桌急得吼我：“你现在赶紧开始就来得及啊！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啊！” 我无力反驳，又委屈又着急，开始奋笔疾书。最后，我们都成功地混过了老师的检查。我一节课都在庆幸自己没有破罐破摔，这样就不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因为一点小事就不肯放过自己，自责、后悔、沮丧、自我否定，耗尽正面的情绪，继续破罐破摔。

从入学开始，在寻找自己的passion时，我就是抱着破罐破摔、退而求其次的心态做出选择。高一，敏感的我每天看着身边拿着数理化生满分、外教课上口语流利的人，看着已经渐渐融入这个community的人，再看看教室荧光灯下白得刺眼的玛丽卷和永远记不牢的单词，还有堪忧的成绩，才两个月，我就开始想要找捷径，抄一条没有那么多人的偏辟的小道。我开始逃避，别人的光芒越耀眼，我越想把自己藏起来。社交场合里，我永远选择先把自己“谦虚”地放在最低位置，似乎这样我就置身事外，可以再把我那脆弱的虚荣心裹得严实一点。不知道当时是虚荣地觉得艺术申请很小众，还是想当然地认为自己从小对艺术的热爱足以支撑我对它更深的追求，学艺术成了我给自己找的脱身之计，一个用来自我安慰的小聪明，一颗麻痹自己的定心丸。就这样，我“破罐破摔”了我高中的第一个“罐子”：passion。

然而殊不知我却又给自己开了一个破罐破摔的循环。一方面，我天真地走进这个领域，学习了一段时间下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更强的竞争力，反而被打回原形，一切几乎是从零开始。我还信誓旦旦地在学习基础绘画课的同时上了入门服装设计，最后三分钟热度在无数张绘图作业这面照妖镜下原形毕露，我哭着半途而废，草草结束了服装课，更迷茫、自卑了。

另一方面，学校生活并没有按我幻想的方式发生喜人的变化，艺术生的标签反倒进一步绑架了我自己，小到一个project的选题，大到做活动、参加社团、选课，我死板地维持艺术生的人设。社交上，我也陷入了隐藏自己→刷存在感→不敢进一步展现自己的怪圈，一边渴望着自己能更出众、更外向，一边给自己台阶下：艺术生就是边缘化人群，没什么合适我的社团，算了吧。自己就是内向的人，算了吧。

升高二的暑假我去了夏校，第一次接触到同一个竞争平台的同龄人，那时可能是我最自卑的时期了。每天的创作量是以往练习的一倍，同时还要看着别人扎实的基本功和艺术素养望尘莫及。但也可能是Provindence八月初的天气太好了，我每天还是挤着微笑，乐呵呵傻乎乎地做作品、逛小镇、努力地跟外教交流，拼命地想从别人的作品里学到自己没有的东西。回国开学后，我备受刺激，那几个月的创作热情和驱动力是一年里最旺盛的时候。只不过，我的心态还是逃不出大起大落的循环。初次遭受sat的打压，又还在适应大量个人时间的高二生活，我又把重心转移到学校的学习上，对自己的创作能力再次失去信心。每次上课交给导师的作业一直停留在空洞的灵感层面，大大的懒惰二字写在我的mind map上。没有清晰的想法，没有熟练的视觉表达能力，没有高效的创作方法…也没有上进心。我在学校的学习和作品集的创作之间失去了平衡，开始顾此失彼，又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摔啊摔，拖啊拖，作品集就卡在了那一个project上，标化也进步缓慢。不知不觉，申请季来临了。

我还会破罐破摔吗？走到最后一年了，我已经有勇气把自己拽出这个坏习惯的沼泽了吗？

我还是破罐破摔了。因为从进入申请季开始，我就没想过去争取那份勇气。九月份那时，我还处于瓶颈期，studio里大家突然谈到我ED罗德岛的事。我像往常一样不自信地说，“哎，我基础功不好，可是RISD最看重这个了……其实，我不是非去RISD不可啦。”我记得zy老师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很轻松地跟我说，“哦，那好啊！其实，你自己心态能放平，就好。” 我听完这句话，笑了。心里面却对自己很失望：因为我意识到我的第一反应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破罐破摔了。我官方宣布了我没有孤注一掷罗德岛，那么即使我被拒，我也能为自己没有拼尽全力找理由，也不会因别人的失望而感到压力。算了，反正我本来真的也不奢望，不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吗：我会去一个符合我现在的水准的学校，如果四年真的发奋图强了，说不定研究生可以再冲RISD。

放榜那天，没有学生故事里描述的“半夜起来紧张地抱着电脑守着邮件，一打开XXX映入眼帘…”，睡了懒觉的我起来打开微信，看到平时很chill的老师发来的一连串“啊啊啊”，我有点激动，点开图，好像真的录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还是没忍住尖叫大声嚷嚷了几句给自己听，让自己缓过神来。比起惊喜，更多的是恍惚。脑子还定格在刚刚肝完的文书，抓耳挠腮填完的作品描述，修改了无数版的作品集，这些东西掺杂着几分不确定和一丝丝侥幸，很不真实。我高兴吗？我应该高兴啊。可是，我好像还在摆脱破罐破摔的路上，怎么就突然把一个完美无暇的罐子摆到我面前，贴上我的名字了呢。

像每个被梦校录了的人一样，我不可避免地也反反复复确认那offer不是乌龙事件，不是眼花看错了，有时候甚至会怀疑明天offer会不会被撤回。回完所有人发来的祝贺，好像世界突然为我放的一场转瞬即逝的烟火表演谢幕了。我静下来问自己，你知道自己到底被看上了哪一点吗？我答不上来。我得到了这一场烟火，是不是也是运气好而已，大家看了我的作品应该也是将我的成功归于运气，我肯定还是不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无法肯定自己的价值。

还是说，不是无法，而是我不愿意？

直到现在，录取后的四个月后，写下这些文字的过程中，细细体会我打磨出来的那些作品，那些分数，那些活动，那些文书，我才明白，我已经不再破罐破摔了。就算是rosy retrospection（心理学中指出人们往往在回忆过去时美化记忆的概念）的缘故也好。RISD看上的，也正是我克服了这个困难的品质，更重要的是，我不再一味地执着于毫无瑕疵的“罐子”了，我不再以有没有“破罐破摔”来片面地审视自己、苛求自己、误导自己。每一个罐子都应该是不完美的，每一道裂痕也都应该是不一样的。

我没有破罐破摔我的passion，正是有那么多的挑战，我才意识到我有多喜欢创作，喜欢它带给我独一无二的成就感、技能和视野。正是因为这个passion，我才没有因为学业而搁置我喜欢的事，最终明确了自己想要什么。我也没有放弃我的作品集，高二落下的进度我申请季用每周翻倍的时间待在工作室里补上，老师走了我就待在教室和其他同学一起做到很晚才走；备考studio art为后续的创作沉淀出了进步；去台湾考试时看的展览为我做独立命题带来了独特的思路；做作品意识到自己的局限就学会厚着脸皮请向别人请教、请别人帮忙……

senior life，我也没有破罐破摔，应好朋友的邀请参加了线上比赛（shout out to Icy, 谢谢邀请，真的学到很多！），继续做好美编的职责，继续创作，继续减肥，在网课的日子里督促自己要productive，尽量补回之前因为申请而学得不够扎实的知识点，积极认识新的朋友……这段时间的让我有了更多与自己相处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接纳自己的方法。

终于能写到感谢的部分了，因为我真的有很长的一个感谢名单：谢谢小学的美术老师马老师，给了我最好的启蒙，我最感恩的赵老师，教会我什么是“锻炼自己”，指给我看不完美的美，还有六年里带给我很多欢乐的同学、好朋友们；

感谢初中每个耐心的老师，最可爱的十四班；感谢老师、柳柳老师和沈老师一直对我那么有信心；

感谢Wendy和Delia讲的毒鸡汤和最受用的知识；感谢可爱又有个性的Chelsea，pre-AP是三年里我最难忘的课程；感谢给我写推荐信的Jenny和Mr. Frost; 感谢Matt给我们读过的文章；感谢有趣的Jerry、Mr.Six，让senior life的学习生活不那么无聊；感谢Jessie跟Sylvia给我的各种建议；

感谢亲爱亲爱的纸盐、阿call、coco、静媛、志君和佳敏，还要特别感谢幽默、专业的程朗老师，指导我、陪伴我画完了那些对我来说曾经是不可能的任务，耐心地给我“打杂”。

感谢高一时Zheng班同学给我的帮助，无比感谢crc、wyhr、cyl还有其他被我烦过的人，耐心地被我骚扰给我解答；感谢wzq带我进ctb，学艺术史和环科时带给我那么多的欢乐，信任我，推荐我进摄影社；感谢sw，天天跟我探讨fitness topic；感谢亲爱的cyl，我的好饭友，包容有健康饮食强迫症的我挑剔的吃饭习惯，跟我聊电影，聊八卦，当我的树洞，邀请我当designer……感谢我的经济NZND，四位中国达人们每天都让我笑成傻子；感谢zyq回答了我那么多道经济题，让我云吸猫；最最感谢奥古，让我有了后援会，带我听live，给我科普饭圈知识，三年里给我带来这么多欢乐。

当然啦，感谢我爸妈，从小给我的半素质教育让我成为了一个算是self-motivated，能有主见的人。谢谢爸爸曾经批评我破罐破摔，成了这篇故事的灵感。希望以后的生活，总是有残缺，总是有让我摔跤，再爬起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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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主人公张艾如，以及另两位分别获美国罗德岛设计学院、辛辛那提大学音乐学院、伯克利音乐学院，英国利兹音乐学院等院校录取的同学将共同在HFI直播间分享艺术考生的心路历程。感兴趣的学生和家长，尤其是对艺术类院校感兴趣的同学们不容错过噢~

时间：4月22日（周三）晚19:30

分享嘉宾：张艾如/曾语薇/苏子晴

欢迎进入华附国际部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