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学生故事八|许志文:在不安中寻找归属
发布时间:2023.04.06


许志文 Owen

HFI 2023届毕业生
美国卡尔顿学院(ED录取)
11年级从Roycemore School(美高)转学至HFI
初中毕业于广州市星执学校


在开始说我的故事之前,我希望先向大家说明我写这篇学生故事的目的:让那些对我感兴趣对我有更深的了解,也希望看完文章发现跟我相当臭味相投的朋友们来跟我一起畅聊人生,嘿嘿,期待ing。


这一篇学生故事将会围绕我对于如何在不安定中寻找归属感。从参加社团和与人交往到在学习里求索中,我也逐渐在从逃离孤独和反思不安中寻找到安放的感觉。


逃离孤独


我参与社团和关系圈的动机都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归属,让孤独能暂时得到安放,直到因为自身或外在的条件改变而不得不再次离开寻找下一个归属。而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一个规律,则是在我上了一整年网课的10年级。


在2020年的三月份,迫于疫情和家里人的催促,我24小时全身防护服护目镜口罩从美国飞回过,成为了一个网课留守美高人,虽然我的同学们也都回来了,但是他们都在外地,只有我一人是在广州,这对我这样一个喜欢跟人一起运动或者聊天的人来说是个巨大的折磨。只有在每晚和老师和其他国际生的小课(老师们单独为国际生开了30分钟的小课让我们不用熬夜上课),我才从熟悉的问候声感受到了暂存的温暖和关怀,但是当短短的小课结束,蓝色的电脑屏幕沉默地亮着,我的心仿佛也停止了跳动,凶恶的孤独感再次袭来,让我感受到害怕甚至难以呼吸。


痛苦至极,我就一头钻进回忆中去寻求解脱,回想九年级在倾斜的阳光中听着老师笑呵呵地讲课,我要么脑中拼凑着英语硬听着,或直接趴下呼噜大睡,一楼时而传来时而断断续续但又有时又柔情似水的琴声。在温暖中回忆结束了,尽管我的孤单没有改变,但是我却感受到了心底涌出一股暖流,让我紧绷了一天的嘴角微微上扬,合上电脑屏幕,走出房间,继续孤独但勇敢地面对生活。


在孤独感不断带来的无力与在回忆中重温的美好的反复循环中,我的情感波动也越来越大,直到温暖带给我的触动扼住我的灵魂,怒吼着让我去超越回忆,去更深次地构建我与同学老师的关系,线上音乐会的想法就慢慢地映现在了我的脑中。


成天闲着的我就马上和感兴趣的同学、音乐老师、行政老师沟通交流起了活动的方向与细节,很快我们的想法就开始落地了:


开始全校范围的征集师生的表演的录像,接着我们团队着手剪辑,并最终在学校新闻和视频网站上发布,许多老师和同学们看完了之后,都给我发邮件说,再一次能看到我们脸蛋和听到我们的声音和演奏,仿佛我们又重新在学校里欢声笑语了。


而对我来说,从我开始筹划音乐会的时候,我与美高的同学和老师的关系就开始得到了补全,在每一次的一颦一笑和问候沟通以及庆祝中,我能感受到我们彼此的链接在深入强化,我的关系线就像有茁壮的树苗一样长出新枝嫩叶,而孤独的我也暂时能在精神上倚靠着这一张张结实的关系网中放松休憩,在放松的精神姿势中,我感到了归属与意义。


而之后,因为各种原因,我来到了HFI。


在这里,我开始构建新的关系网,无论是一样爱玩的家人们一起聊天、运动、吃饭、旅游,又或者志趣相投的同志们一起结社聊时事、出校刊、筹备校园活动、练歌、做科研,我都像曾经一样,在独处中被回忆的暖意触动,接着追寻着内心的呼喊去更深度构建我与他人的关系链接,然后感受我们的关系在陪伴与欢笑中像火苗一样地悸动与成长,沐浴在光明与温暖,在精神的安放中收获着无尽的意义,最后在大家劳累散去后的孤独中修养并且重温美好的片段,然后当再次听到有力的内心呼唤时,便再次出发补全关系,寻找安放,周而复始。


反思不安


尽管我能在社团和与朋友的关系中短暂地在归属感中休憩,但是我的心中却有许多疑惑汹涌澎湃。


而这一切的开始也是我十年级的网课时光当时有一个日渐难以压制的拷问在心头鞭打我:为什么要学习,因为随着传统初中老师的恐吓、排名的威压带来的学习动力在逐渐在没有什么压力的学习环境的美高的九年级中完全消解,失去的原本学习动力的我停了下来,开始质问我去学习的本质,此刻的我一方面想要追寻旧道好好上课写作业考试学习知识,但是另一方面又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在这样零风险零压力的情况下完全摆烂旷课抄答案,而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在愈演愈烈的精神裂变中强行守着原本的学习动力,但是我写的每一道题目都是在我用刺刀在灵魂上划下血淋淋的伤口,让我叫苦不迭,我不得不向外界寻求帮助。


我浏览了各大视频网站,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回答: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击败内心的虚无、更加生动准确地表达自己、对世界有更深层次的了解等等,他们都给我了我慰藉,但是每当我回过神来发现他们也不过是缥缈的漂亮文字时,我却感到更加无助:我为什么要去意识自己的无知?为什么又能用一些文字去填塞内心的虚无?又为什么要准确表达自己?又为什么要对世界有更深的理解?


我意识到这些问题已经超越了教育学的范畴,而逐渐转向了对于生存意义的探寻,问题的广大也让我更广泛而饥渴地探求答案,随着检索到的信息不断减少和低质化,我很快意识到了我平时所接触的视频网站和搜索引擎不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如果当时有Chatgpt的话说不定还能继续在网上探索)为此,我只能转向去厚重的书本中能有让我内心得以慰藉的答案。


很幸运,在两年的周而复始的探索里,我在读到都各种学说中理解了我的行为,我与这些抽象的概念与问题不断建立的关系网也让我的精神能在这个庞大复杂的世界中能得到安放,我认为我的社会和经济情况为我的关系网奠定了基础,而我在关系网中具体人和抽象概念的互动则塑造了我的认知,而核心的认知则是如何让我意义最大化地活着,而我的认知决定了我的行为,无论是学习、玩耍、思考还是生存,但是就如开始一样,我又问出了更多的问题:那么其他生物和世界又是如何演化或变成我们生活中熟视无睹的样子的呢?世界的未来又会去向何方?我又如何能够构建有意义的关系?为此,我不断学习与思考,在是课程中,也在课后阅读和讨论里,只为让我的灵魂能在意义的归宿中安放片刻,但是又在醒后的虚无中离去,继续探寻着下一个庇护所,不断消解不理解所带来的不安,追寻我赖以生存的归属感。


未来


说到未来,我最大的期望就是我能和身边的人以及所感兴趣的问题建立起让我感到满足安放的关系网,我希望还有人能陪我一起玩,一起在山原森林里奔跑,在狂风暴雪中哆嗦,在烧烤西瓜旁大笑(是的卡村食堂真有这个),建立起从眼神便能交流的知心与亲密。


相信大家在封面里看到的那个小太阳校徽学校,她叫卡尔顿学院,小的要命,就两千人,而她所在地北田也就两万人,妥妥的村级学院,而且冬天零下二三十度还有暴风雪,除了这些神奇且有趣的设定外,这里还有极大选课和转专业自由和热心答疑交流的教授,毕竟卡村的学术可是到了要宿舍有学术,要食堂有学术,要天气有学术的程度,所以我相信我能碰到一些对于我所感兴趣的问题也有思考的教授和同学,并且在讨论中能碰撞出有意思的火花,让我对于那些问题有更创造性的理解,也让我让在共同创造的激情中得到前所未有的安放与意义。


而至于未来工作,我相信在我的内心会告诉我要如何在社会中安放,就像音乐会一样,当我与某一个事物的链接达到我不能仅仅通过理解与交谈中感受到满足时,我的心便会告诉我要如何进一步在现实中得到更强烈的满足,而希望有着和我一样对这个事物感到强烈渴望的人,那么我也许能在为解决问题或者提供便利中得到他们的钱,使我得以度日,我将会在这一段与落地的想法和他人之中的关系网不断补全,灌溉,从中汲取到无数的意义与安放,这便是我所期望的工作与生活方式。


现在让我来总结一下吧,我觉得我的生命就像是复杂的物质体在一个被时间推动而不断展开的过程,就像是一块岩石在不断经历熔化与凝固一样,而所谓灵魂或意识也只是其中一些脑细胞如同算法般的精密运动,生命也就是物质遵循着创世之初便存在的物理与化学规律在进行一些随着时间的不断展开,如同一滴墨水染入白纸一样蔓延开来。


但是客观的无目的不代表生存的无意义,因为我热爱且尊重的我所承载的生物特征与文化特征,而我的身体的组织方式恰巧构成了一个被称之为我的一个有着记忆的连续的灵魂,并且给了我一个任务:有意义地生存,为此我将定义并不断寻求意义,意义是肉体或认知上得到安放,而方法则是补全与肉体、他人、抽象问题的关系,从自发的安放与归属中感受到意义,所以理论上无论我生存在哪,只要我可以生物上适应这个环境,并且以此建立出一套意义最大化的认知系统,我就能有意义地生存着,虽然我喜欢现在生活,但是我知道无论我当时无论是像现在这样出国留学,还是要去参加高考,或是去职高学技能,又或者是辍学打工,我都将充满意义且幸福地活下去。




文|HFI毕业生 许志文 Owen

图|HFI学生 陈卓煇 Freddy

HFI招生办 许启丹 Er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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